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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峰 | 大可:流水行云映彩霞

来源:《望云峰》2022年第2期 编辑:卢春玲 2023-03-31 15:2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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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相通的,这话,我信,它在水南溪那里就得到了印证。过去我只知道水先生擅长书法,近段时期进入他博客,才发现他的散文和他的字一样漂亮。

读水南溪的散文,我很诧异于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其视野之开阔,题材之广泛,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一次旅行,一趟郊游,和友人的一次相会、一席谈话,与家人的一次团聚、一回别离,读一本书,观一幅画,看一次电视,欣赏一株花草,摆弄一件小物品,或回忆往事,或感受风情,等等,都能在他笔底生花飘香。而无论写什么,他呈现给读者的,无不是能沁人心脾的美。《感佩狐狸岛》《倾听花开的声音》等,描摹的是山水自然美;《兵马俑随想》《初吻凤凰》等,讲述的是历史文化美:《端阳糯米粽》《大观水豆腐》等,引出的是浓浓的乡俗美;《老姐》《丁亥,母亲》等,映现的是悠悠的亲情美;《君美印象》《握手周剑初》等,展示的是诚挚的友情美;《桃花朵朵开》《清明魂魄》等,虽然透着些许惆怅和伤感,流露的还是高贵的人性美;《采石黄湾村》《悠闲付家渡》,尽管说的是平平淡淡的日常琐事,展示出的仍是无拘无束的闲适美······

礼赞自然、生活,表达对美好事物和理想境界的向往、对真善美的追求,这是水南溪散文的鲜明特色。在水先生散文中,你看不到阴冷灰暗,感觉不到忧伤恨郁,也寻觅不出尖酸刻薄题材的丰富显示了作者审美思维的活跃,而内容的明净、鲜美,正源自作者心胸的宽广与明亮。

水南溪散文内容上的另一突出之处,就是极富情趣,生活气息浓厚。他写的许多事情,都是我们周围发生过的;许多情绪,都是我们曾经体验过的。如,《桂林腐乳》中回忆往昔在家中吃霉豆腐的情形,母亲为刚做成的霉豆腐启封开盖,几个馋嘴猫孩子则围桌而立,眼睛瞪圆,后来各分得一小块,都吃得津津有味,连筷子上粘贴的一丁点儿都要吮吸半天一一这种乐事,过去哪家没有过?《触摸神灵》叙述村子里去南岳进香的人家返回后开斋的景况: 这时大人们鸣炮燃香,求神问卦,虔诚敬神,孩子们却不顾这些他们关注的焦点只有香喷喷的斋耙,等主人把大盘敬菩萨的斋耙分发完,便一把塞进口里,然后一窝蜂地又去赶另一家的台子一一孩子的想法和大人自是不同,他们总是既天真又“狡猾”、既浪漫又现实的。《红粉丝》里讲小孩子们在村里做粉丝时围着大锅子争夺“猪仔虫”吃的乐趣、写小学生们冬天在火箱里烤食粉丝的欢快,虽然文章背景是物资匮乏的年代,却叫今天的人们都羡慕万分。《端阳糯米粽》说家乡一带过端午节的故事,端午前一天,人人都忙碌,家家包粽子,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形形色色的粽子在木梯子上绕出层,挂成串:包罢便煮,煮熟的粽子满村飘香一一这淳朴的风俗,多么令人心往神驰!《酒娘蛋》写民间吃酒娘蛋的神秘、浪漫那物什一般人吃不着,通常要贵客如新女婿才有口福吃,“我”原先对那极好奇、盼望,可一日临到自己真的能吃到了,却既兴奋又紧张,在女朋友的含笑注视下,汗流满面把六个酒娘蛋消灭掉了,竟连味道都没品味出来一一读到此文,多少成年朋友能不产生甜蜜的回忆?······水南溪的很多散文都如此,它们挟带着清醇的乡土气息写的一切都令人觉得熟悉、亲切,使读者在轻松的阅读中或点头赞许,或会心一笑。

表现形式上,水南溪散文也有一些引人注目的地方。

首先,从构思上看,总不墨守成规,不因循常态,往往纵笔而谈,随意赋形,具有无巧之巧、不妙之妙。他的大多数文章,在谋篇布局上似乎都不很在意,对开头、结尾、过渡、照应等好像都不怎么讲究,不刻意追求工巧精妙,显得自由而灵活。虽然如此,其为文却并不散乱,而另有一种外松内紧的规范。像《武冈寄怀》《山那边的情缘》《今日母亲生日》《紫苏·鸡丝叶》等文章,写的话语表面上漫不经心,侃侃而谈,笔墨放得很宽,其实内容却相当集中,主题鲜明,所以结构并不松散。《初吻凤凰》《梦里敦煌》等文章,都由几个部分组成整篇,各部分结构相似,环环相扣,布局仿佛有些拘谨,但因篇幅较长,气势恢阔,因此仍不乏活络、大气总体上说,其文章结构都能与内容表达相适应。

其次,在行文上,其文一般都很洒脱,飘逸,如行云流水,自然朴拙。他文中不拘泥于技法,不屑于玩弄文字游戏,大多篇章都是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使文章行于其所当行,止于其不可不止。这和他文章构思的自由活泼当然有紧密联系。

第三,长于抒情,富有感染力。无论写景还是叙事,无论追忆过去还是叙说眼前,其文都能饱蘸感情,吸引读者分享他的喜乐悲愁,共品他的酸甜苦辣。从抒情方式上讲,他文中直抒胸臆者有之,而更多的是融情于事,融情入景,或于叙事写景之中发几句议论,表达精确而恰当。请看《老姐》中写自己陪伴大姐看完病抓了药、送她上车时的一段话:“.....·看到姐姐那张满是沧桑的脸庞,看到她孤单地登上公共汽车的那刻,我心中满是无限的酸楚和感慨! 几十年了我们各自成家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生存空间,而且都在努力地做着为人之母为人之父的俗事,从前那份儿时的亲情慢慢变得历史而厚重,我们的道别也似乎多了几分沉着与稳重,但不管怎样,我的眼眶里却不禁涌动着一种湿漉漉的东西,我立于街头,一直目送着姐姐的身影消逝在我的视野之外。”这里边叙事边抒情,姐弟情深表露得一览无遗,极其打动人心。又如《书法忘年交》中说“我”看了龙老抄写的五十余万字的“四书五经”线装手稿之后的反应:“我只是痴呆地紧握住龙老的双手,望着眼前这位满脸红润、头发花白的老者,一种无限的景仰溢满胸腔·.....”短短几句叙述,作者表达了自己的极度惊讶、对老人的十分钦佩,也引起了读者内心的共鸣。

第四,语言凝练、简洁,表现力较强。他近期写的《妈妈的小铜锁》《大观水豆腐》《清明魂魄》等,都可为这方面的例证。

水南溪创作散文的时日不太长,其文章当然不可能尽善尽美。像少数篇章或选材不够精当,或主题不集中,或行文中有的用词欠妥帖,等等,都是显而易见的。可喜的是他近来的文章正在克服这些毛病。相信他会逐渐走向成熟,以后一定能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和美的享受。

来源:《望云峰》2022年第2期

编辑:卢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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