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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仙花:家乡的榨菜

来源:隆回县融媒体中心 作者:刘仙花 编辑:马美姣 2023-06-02 11: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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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在办公室收到一瓶榨菜,来自家乡湘中的一个山村。因没有提前告知,又是做梦都想吃的,所以非常的惊喜。我仔细翻看了瓶身,瓶子是旧的玻璃瓶,也没有商标日期,确定不是买的,惊喜继续上扬,然后开始浮想联翩。想着这个寄榨菜的人,用什么样的心情,慢慢地把这香脆辣爽的榨菜,一筷子一筷子地拨到瓶中,若是散落在桌上的话,会不会舍不得,又捡起来塞进嘴里,咂巴咂巴吃了呢?

老家是县城所在小镇——桃花坪,桃花坪话中的“榨”字,应该发上声,没有普通话发去声那么响亮,可却音质绵绵,婉转很多。可以畅想榨菜制作中的、焯、晒、等反复繁多的工序,用盐同阳光加上时光,一并发酵,用爱和耐心,腌成了有灵魂的榨菜。听说韩国泡菜,要用手来,因为手有温度,和菜的温度融合,相得益彰。而单一去声“榨”字,好像是一种机械生硬的做法,没有人菜合一,感觉也不好吃了。桃花坪的方言“榨”字的发音,不在字典的收集之列,所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悄悄打开瓶盖,独特的香味,浓烈扑鼻,味蕾沦陷。我看着周围忙碌的同事,暗暗吞下口水,马上做个深呼吸,对自己说:吃榨菜需要冷静,还上班呢!

等到下班,老师发来信息说:崽因话多被扣下,家长速来校领人。我提上榨菜,急忙去学校。班主任一见我,就说崽老爱讲小话,今天放学排队,还大声讲话。这要在平时,我肯定会耐心听老师讲评。可是今天,我拎着的榨菜散发着香味,真的忍不住分神。我低头看着榨菜,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又很怕自己因念着榨菜,表情失控,乐出声来。面对老师的教诲,我和崽即刻酷似两只蚂蚁,竖起触角,仰视老师。过了好大一会,感觉羞愧的孩子,终于向老师认错了。天麻麻黑时,两只大蚂蚁才回到家,这个时间,估计鸡都已进笼了。

好东西还是要分享的。我一个大人在家,若我独享,会些许的愧意。但我以为,只要我不拿榨菜炒成一盘吃,生吃应该不算独享。我从瓶里夹了几筷榨菜,放在小小的青花碗中,在柔和的灯光下,红色的辣椒,绛色的豆豉,青红的干豆角,脆爽的刀豆丝,色泽油亮,无比诱人。我小口地品吃着,香味从舌尖慢慢地弥散到全身。我循着榨菜的香味,寻找到儿时的记忆,好像看到家乡的山水,闻到那香甜的空气,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想着年少时,薄雾缭绕的清晨,我和妈妈下地摘豆角,若是口渴了,剥开豆角就生吃;又想起,夕阳斜照的黄昏,红蜻蜓立在水草尖上,我坐在开着紫花的刀豆藤架下看书,偶有花瓣落在头颈上,像蝴蝶伫立……曾那么青春的我,现在已知天命。不知不觉,就着榨菜,吃完了两碗饭。

这么高的兴致,必然要言谢榨菜主人呀。榨菜主人告诉我说:她那上幼儿园的崽,本不很爱吃饭的,但是吃上自制的榨菜,饭量竟然好起来了。崽知道是送给远方阿姨的,才努力同意分榨菜。不过装瓶的时候,崽一直在旁边盯着,满眼舍不得,却又很大方,让妈妈装上满满一瓶子。听到这些,我的心柔柔的暖暖的,好像要融化了。

放下碗,还得去散步呢。可是,我家乡的榨菜啊,或蒸,或炒,或焖,到底是做回锅肉呢,还是辣子鸡,还是红烧鱼……口齿余香仍在,路上清风习习,就算浪迹在天涯,过着平凡的日子,只要吃到老家的榨菜,想起远方的家乡,想起温暖的亲友,便为人生涂抹上了爱的底色。

来源:隆回县融媒体中心

作者:刘仙花

编辑:马美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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