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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峰 | 罗建云 : 绝望历炼了我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三期 编辑:卢春玲 2022-03-14 15: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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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本书特别火 ,叫《 是绝望历炼了我》 ,韩国前总统朴瑾惠写的,我在飞机上,逐字逐句认真看完了,感慨很深。我是平民百姓的儿子,曾经打工那九年,同样是绝望历炼了我……

1997年:第三次高考又失败了

1997年,我参加第三次高考,数学、英语、 政治、历史都不错,最擅长的语文竟然只得了 54分,让我左看右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成绩 单上只有这么多。我申请了高考分数复查,也交 了钱,最后没有任何回复。 以分数论英雄的高考,我彻底失败了,我只好回到三个垛子的土砖 房,从背晒太阳口咬土的农村寻找出路。

小学同学在六都寨做铝合金门窗,缺人,约 我帮忙。我们也没谈工钱,感觉是门技术,我想赚钱,我想活下去,我想活出精彩人生,必须学 技术。于是,我们在一起,干了近半年,啥也没 学会。不能怪我同学,是我压根不喜欢那份工作,那门技术,感觉每天与轰鸣的机械声在一 起,我迟早会抑郁而死。

1998年,元宵刚过,我便伴随滚滚的打工大军南下了。同行的同乡说我是高中毕业,有文 化,有知识,到了广州,肯定好找工作,以后会发大财。

但到了广州东圃,从笨重的长途大巴上下来,才发现广州这个大都市太大了,我该往哪里走,眼前一片黑,感觉好迷茫。

当时想去一家眼镜厂找工作,说眼镜厂工资很高,普工一个月上千元,几乎是我家一年全部 经济收入的总和。表哥、舅妈及好些同乡在那上 班,以为进厂很容易。等到招聘信息贴出来,黑 压压几百人跑过来应聘,都是冲着那份高工资来改变人生与命运的。不管我如何努力, 仍是挤不进 去。就这样, 连面试的机会也没有,我就出局了。

转眼,南下时带的微薄盘缠用完了,想借钱过日子,等找到工作了,一定还他们。当我想开 口时,要么没发工资,要么说寄回家了,要么说开支太大,总之,借不到。有次,确实饿得受不 了,找一个做保安的同乡借,他从口袋里摸出十 块钱给我,笑着说,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拿着。 仅此一次,后来再也借不到了。

跑去同乡的建筑工地干活,说五块钱一天, 我力气小,干活慢,干了一周,因为我一句话把他得罪了,把我从建筑工地赶出来,一分钱也没 给。同乡还说是看我爸的面子,否则, 让治保会来抓我, 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感觉自己像只落汤鸡。

背着破旧的行囊,我来到车陂路口,想与在 马架店上班的同乡住一起,慢慢等机会寻找工 作。开始,他们不愿意。毕竟,那年月,赚钱难,谁愿意让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老乡吃住在一 起呢? 我慢慢与他们聊,其中一位建桥村的同乡 问我父母姓名,才知道他与我外婆是直系亲属,我应该叫他舅爷爷。因为这层关系,当晚终于在 杂乱无章的马架店吃上一餐饱饭,我感觉那饭的 味道真香,肉也特别肥嫩,很想多吃一些,能让 肚子饱十天半个月。也许今天,很多人会问,不 会可怜成那样子吧?是真的,我当时已经身无分 文, 非常害怕挨饿的滋味, 不知以后还能否吃上一 餐饱饭。

好心的同乡教我去车陂路口等活干,站在那里,会有老板来挑人。那些身强体壮的同乡,没几分钟便叫走了,而我,从日出站到日落,没人 叫我干活。其实,不能怪别人,只能怪我太瘦 小,风稍大点,可以吹倒。为了活着,我死皮赖 脸跟着别人走, 搬砖, 挑水泥, 清理建筑垃圾, 偶 尔能赚三五元,最多一天也有十元。有钱了, 我便 买米,到菜市场买最便宜的菜,去马架店做饭 菜。一天生活费用一块钱差不多,有十元,我便可以吃十天,我便可以继续找工作。

那时,我看《广州日报》 上有投稿邮箱,有空便趴在石凳上写文章,然后装入信封,跑到邮局寄往《广州日报》 编辑部。没几天,文章 就刊登了,约一个月后,寄来60元稿费,让我好 高兴。

稿费单到了,跑去邮局取,说我不是广州本 地人,得让广州本地人担保才可以取。在车陂化 工厂,终于找到一个本地人帮我领到稿费,60 元,可以够我吃两个月了。后来,我又在《广州 日报》 《羊城晚报》 发表文章,稿费单陆续寄 到,可本地人不愿意老帮我跑邮局,领取变成问 题,靠稿费养活自己的梦想也破灭了。

在车陂流浪约半年,终于等到一家台湾电器 厂招临时工,我连续三次考试得满分,终于被这 家台资企业聘用了。到电器厂上班后,每天12- 14小时,一个月休息1天,基本工资120元,加班 费1元/小时,还要扣生活费、住宿费、体检费, 还有各种罚款,一个月下来,最多挣300元。发 工资的第一个月,我领到168元,我寄了150元回 家。因为我南下时的车费是从信用社借的,我怕 还不上,年底又去家里搬桌椅板凳。留下18元,买牙膏,剪头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拖人转告父亲,我终于找到工作了,终于领到工资了,终于没再流浪了,但没敢说辛苦,因为家里穷,我回去没有任何希望,而打工,还有一丝希望。

电器厂,领班是湖北阳新的,不知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想杀鸡给猴看,每次出问题,就找我出气,然后罚我款。每个月,我少则罚20元,多则罚50元。我很想反抗,但没有勇气,因为我非常需要这份工作。不反抗,能苟且干下去,但反抗,肯定分分钟走人。在工厂干了一年多,我才转正为正式员工,底薪多了40元,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概干到一年半,电器厂招品管,只需在流水线上巡查,不用坐在机械的岗位上锁螺丝,令我羡慕,也让无数打工者羡慕。我报名,第一次考试,全厂上百人,我考第一名,但没录用我,机会被一个生产课长的表弟获得了。第二次考试,依旧上百人竞争,我仍考了第一名,仍有人想顶替我,但新来的品管课长不同意,他顶住压力,把我聘用了。我终于由普工变成品管,衣服也换了,经常可以到办公室吹风扇,可以坐在凳子上休息,那时感觉这也许是幸福。

不与人为敌,可品保部副理似乎不喜欢我,每次有客户投诉就处罚我,生产线上有丝毫品质问题,也处罚我。

总之,每个月会挨罚款。而基本工资与加班费本应在三个月后调整,轮到我,等了九个月。还是我抱怨后,终于给我调整了,一个月会多200元。只是我在品保部日子越来越难过,战战競競,如履薄冰,自己随时会被炒鱿鱼。我知道在电器厂的时间不长了,那个变态的品保部副理一定会炒掉我。为了让自己出去有竞争本能,小心谨慎,系统学习品质管理体系、国际(国家、行业、企业) 标准,还苦学英语,就为能寻找更好的工作。

大概到工作两年半的时候,一家电器厂招助理工程师,我跑去应聘,竟然成功了,在那干了三天,感觉还不如在电器厂做品管,又跑回来了。很多工友说我傻,为什么不去做助理工程师,而要做品管? 可他们哪里知道,那工厂押半 年工资,我怎么承受得了?

而促使我离开电器厂,是我管控的生产线出 现质量问题,与领班发生冲突,领班竟然打人。 我跑去人事部投诉,品保部副理竟然责怪我违反流程,没有任何安慰,给我一个警告处罚,罚款20元。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我对副理彻底失望 了。加之大哥说西部大开发,长沙机会多,到 2001年夏,我辞去了近三年的工作,毫不犹豫地坐上开往长沙的绿皮火车。

抵达长沙,发现那时的长沙就是一个脏乱差,根本无法与广州比。到了大哥的住所,天天从《潇湘晨报》 《长沙晚报》 《人才市场信息 报》 求职广场找招聘信息。招聘单位看我高中毕业,古城长沙大把大学生,连面试的机会也不给,就直接拒绝了。屡屡碰壁,我感觉来错地方了。可此时南下,自己依旧一无所长。没办法, 继续一边找工作,一边学电脑、学ISO国际质量 管理体系,还悄悄报了湖南大学企业管理进修班。此时,我27岁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我很喜欢广西的一个女孩子,她在医院做护士,可我追了三年,连手也牵过。而此时,经常有人笑我是单身汉,我也特别委曲。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让自己崛起,我用一个晚上背熟五笔字根,用一个星期考下lSO国际质量管理体系审校员资格证,也疯狂看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因为我没有正儿八经考上大学,必须好好弥补专业知识,让人感觉我这个社会大学毕业的人才同样不差。

2001年12月,即将迎来新年元旦,我悄悄离开长沙,直奔南方人才市场,懂电脑,会ISO国 际质量管理休系认证,对企业管理方法与技巧也 能滔滔不绝,不出意外,找到我来东莞的第一家 工厂,在鞋材厂做品保部课长,月薪2000元。 2002年,2000元对我来说,那不是一般的高,那是相当的高,比现在中了500万彩票还开心。

到鞋材厂上班后,才发现里面管理多么混乱,人际关系也特别复杂。上班一星期后,有下属悄悄告诉我,这个厂品管部主管已经换了二十 几个,平均做不到三个月…… 闻之,吓得我起鸡 皮疙瘩。而此时,我似乎知道老板为什么同时招两个课长,一个品管部课长,一个品保部课长, 其实就想看看谁更厉害谁留下。与我一同入职的 品管部课长叫徐永龙,四川人,能讲流利英语, 而我,连普通话也讲不好。他长得英俊潇洒,口才一流,特别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跟我比,他在天上,我在地下。当时,很快春节,给我一种预 感,春节后我又得找工作了。而春节刚过,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是交辞职书,说他在美的找到了工作,让我好好干,他走了,品管部至少有半年的安全期,能否挺过去,就看我的造化了。我特别在乎这份工作,他知道我不能走,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也许一辈子也翻不了身。所以,他主动走了。没有同室操戈,没有相互残杀,真是打工路上的好兄弟。

刚开始接管品管部,真的很难,我经常加班到深夜。让我才华崭露头角,是工厂推行精细化管理,很多部门做方案,台湾干部都否决了,唯有我的方案让人眼前一亮。加上不良率大幅降低,客户投诉大幅减少,老板破天荒地说:“我招了几十个品质主管,只有罗建云是招对了。 ” 当然,有老板的高度评价,我在工厂的威信也很高,几乎所有同事与我能打成一片。而在这一年,我认识了我太太,她在财务部做会计,一次工厂停电,我约她去黄旗山玩,就这样,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到2003年元旦,我们休假结婚 了,没多久,她便怀孕了。

在SARS暴发前,老板另外招了一个品质部主管,我也从品质部主管变成培训专员,期望以我 一人之力改变全厂落后的面貌。我很想全面提升 全体员工的素质,开了系列培训课。问题也随之 来了,任何部门有问题,都说我培训没做好,千 错万错,都变成我一个人的错。每次开会,我成了被批判的对象。众口难辩,老板也似乎感觉我没用。到SARS全面暴发时,全国禁止人员流动, 老板竟然让我做人事部主管,3天内招500人。我完成不了任务,带着委曲,不得不选择辞职。其 实,也是老板强迫我走,因为工厂发生一起工 伤,老板不愿意赔钱,我竟然跟老板讲《劳动 法》 ……离开工厂那晚,我与太太在出租屋里抱 头痛哭,真的无法想象同事那么坏,老板那么无 情。当时,人才市场没开放,我每天昏昏噩噩, 不知怎么过的。

好在SARS很快过去,我去人才市场马上找到 一家港资五金厂的工作 ,是品质经理 ,工资 2000元。虽比在鞋材厂稍低,但有班上,有工资 拿,还是很开心的。上班后,发现工厂很奇怪, 中午老板不去吃饭,办公室工作人员不能去吃 饭,晚上老板不下班,办公室工作人员不熊下 班。我坚持了一个月,真坚持不了,从这家五金 厂辞职了,去了一家比利时的注塑厂。

在比利时这家注塑厂,我依旧做品质经理, 每天上班八小时,每周工作五天,工资好像是 3000元。2003年底,拿如此高的工资,真令人羡 慕。我也经常跟人讲比利时企业管理是多么人性 化。在这家工厂,其实没啥事可干,是高度自动 化的,每天签几份报表,就等下班。用现在的话 说,那叫一个爽。可能是我这个人太善良,员工 向我反映餐厅食用油有问题,悄悄拉我去调查。 我打开油桶,食用油黄黄的,散发臭味。我不加思索,用英语向总部写了一封信,一个月后,人事部通知我结算工资,说我越级告状,破坏规章制度,我被开除了。

我离开那天下午,下着雨,其他部门主管及同事都没有来送行,唯有总务经理来了,他说我太善良了,这种事不能讲,不能让总部知道,希望我以后学乖,别被人利用了。我走出工厂那一刻,他说: “兄弟,以后发财了,记得回来看望我们……”语气好像是嘲讽,又好像是叮嘱。

找工作对我来说不难,很快又去了一家台湾玩具厂做品质主管,工资好像2200元,每周休息 一天。我上班没多久,老板让我去四川成都找玛瑙。开始是我一个人,怕我把玛瑙丢了,又派一 个仓管同行。抵达成都时,老板又派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工程师过来,说成都我们不熟悉,他来陪我们。我打电话给接头的老板,在都江堰茶楼见面,他看了看我随身携带的玛瑙,他说他没有,得去阿坝水晶厂看看。我们去了,仍没有,说得去西藏找。我把情况告诉老板,老板让我等通知。第二天,我们一行三人,为省门票,跑到附近的半山腰遥望都江堰,还把一块几百斤的石头滚入都江堰,想测试一下水有多急。

晚上,我们在都江堰广场吃烧烤,喝啤酒,听流浪歌手唱《神奇的九寨》 。工厂不会报销,钱是我出的,因为我是主管,得有主管的大度。但那晚,头一次让我感觉心灵的洒脱。我给太太拨通电话,让她听,让她感觉老公很厉害,可以到省外出差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还未从床上起来,总务主管打来电话,让我一个人回去。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工厂,总务主管让我去财务部领工资,说我办事能力不行,试用不合格,马上走路。呜呜,我又失业了。

我提着塑料桶回到出租房,太太似乎有些不高兴,埋怨我,工作怎么老是干不长? 难道不知道忍让吗? 何况此时,我女儿也出生了,由二哥二嫂在老家照顾,我们得努力挣钱买房子,改变一穷二白的窘境。

我没说啥话,周六去人才市场,看一家日资企业招品质部长,要求懂电脑、懂英语、懂 ⅠSO国际质量管理体系,会日语优先。管他行不行,投份简历再说。没想到给了复试通知单。当我去清溪这家日资企业复试时,共来了八人,而我,是唯一不懂日语的求职者。复试是董事长亲自面试,据说快八十岁了,每天还工作16个小时以上。他简单问我几个问题,便让我回去等通知。只是离开办公室时,我把地上的纸屑捡起来丢入垃圾桶,把椅子归位,跟老人家握手道别。以为没戏,可下午接到通知,让我去办入职手续,工资还不错,接近比利时工厂的水平。入职后,除写体系文件,无事可做,闲得无聊。五天工作制,周五下班,不吃饭,匆匆往南城出租屋跑; 周一清早,天刚蒙蒙亮,就跑去公路边等第一班客车去清溪上班。

2004年国庆,我们夫妻省吃俭用,在寮步银 湖花园买了第一套房子,80平方,15万,首付 5万,贷款10万,2005年国庆交房。房虽不大,毕竟自己买的,意味我们在东莞有了稳定的家,从此不用再漂泊。此时回想几年的辛酸与委曲,化成一丝淡淡的微笑,感觉值。

日资企业几乎没事可干, 日本人相信品质是生产出来的,不是管理出来的。所以,任何品质问题不会拿我开刀。闲余时间,我便在电脑前写文章,经常在《广州日报》 《羊城晚报》 《南方都市报》 《江门文艺》 《湛江文学》 《中国劳动保障报》 等全国数百种报刊发表。另自学排版,找国内最好的报纸来模仿,好像以后自己要干这 一行。

2006年夏, 日方代表要退休了,来了一批年富力强的管理干部,而且职务在我之上,经常让我参与生产流程改造。加上让我学日语,甚至要派我去日本著名的大学脱产学习,我就不乐意了。不知何故,我说只做两年便走,而董事长八十高龄,从日本坐飞机来找我谈话,我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不喜欢日本企业,进来打工 就想看日资企业如何管理的 ……董事长双手掩面,叹了口气,让我走开。没多久,日方招了品质部副部长,是我的下属。等lSO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通过,我便提交了辞职申请。计划做两年,只做了一年十个月,便离开了。出来后,我写了篇论文《执行力在日资企业是如何实现的?》,发表在《职业》 杂志及《北大商业评论》 杂志,《财富》 (中文版)也摘取了部分内容刊登。此次离职,还未到被炒鱿鱼的地步,真是为了“爱国情怀” ,不愿意在日资企业继续干下去。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又找到一份港资企业品质经理的工作,生产钮扣。老板是香港人,留美博士,高层管理全来自香港。我的上司是香港人,脾气特别不好,连基本的尊重也没有,动不动骂人,什么粗口都爆。我便想创业了,但不知道做什么,迷迷糊糊,干了三个月,还是辞职了。此时是2006年秋,我都三十岁了,期望基本的尊重,可没有,我的心灵受到无情的打击,时刻有种窒息的味道,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此时,博客盛行,我在博客世界已经是大 V, 文章经常几百万几千万人看,感觉呆在工厂不是出头之地,必须走出来。可在打工与创业之间让我绯徊,下不了决心。期间,又去一家民营机械厂做品质部经理,谈好月薪五千,到发工资,只有二千五,老板说我没绩效。我一气之 下,给老板一张辞职书,甩手不干了。老板又来挽留我,说我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个性太强,期望我改改。可我说我真的不干了,要创业,期望十年后,不比老板差。他笑了,我也笑了,那天下午,我结算工资,体体面面走人……

其实,在电器厂放假期间,我还去名典咖啡做过内刊编辑,因为持假文凭,把我炒了鱿鱼;在康师傅做过实习主管,因为没钱去汕头,只好放弃; 在一家灯光制造厂做QA工程师,起草行业标准,动不动工厂就放假; 也在一家衣架厂干了两个月,当时已经入住新房,接送小孩上学不方便,离职了;还有一家商场,总经理特别欣赏我的才华,跑到家里来拉我去上班,我不去……

整整九年,经历了十几份工作,走过了十几 家工厂,越是往后自己越疲惫,真的不想再打工了,害怕以后找不到工作。

2007年初,把最后一笔房贷还完,手里剩下 10000元启动资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创业,为了理想与生活,为了没人炒我鱿鱼,开始另一 种征程………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三期

编辑:卢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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