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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峰 | 梁芝:舂糍粑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1期 编辑:胡权 2021-06-17 17: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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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来了,电火炉边的我们常常很情不自禁的就聊到了过年。

一幕幕就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面展开。

一想起舂糍粑,我们的快乐感觉瞬间回到了童年时代,围绕在父母身边嬉闹的时刻,幸福却又短暂。

大人盼插秧,小孩盼过年,童年的我们翘首企盼中,终于迎来了舂糍粑的日子。

我们这里快要过年的日子里有一些特别的俗语: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杀啾啾(猪的发音),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舂糍粑,二十九蒸甜酒……

二十八日的一大早,我家的舂糍粑也在父母的忙碌中张罗起来,柴火塘上把早已经浸泡得白胖胖的糯米装入木桶,准备生火蒸熟。一切安排顺当,柴火塘的炊烟升起来了,火塘的火苗开始呼呼作响,空气中慢慢飘满了糯米的香味。

快到吃响午饭的时候,我家的糯米饭在母亲的品尝下也可以出锅了。村里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又从砖堆中,牛棚里,草垛中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家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村里小媳妇们在母亲的邀请中,卷起袖子准备秀一把做糍粑的手艺。

村里帮忙互助舂糍粑的叔叔伯伯,把舂碎的白绵绵的糍粑团,一声“呦呵”中合力举上了桌。嘴馋的小伙伴们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小手,立马抓了一坨分撒开去,惹得叔叔伯伯们仰头哈哈大笑。那个时候,大人们的快乐是我们寒冷年关中最温暖的时刻。我们再怎么调皮也不会挨打,而且更会受到爸爸妈妈的贴心关爱。

最让我难忘的就是糍粑印花这一道工序了,当母亲把糍粑团放入雕龙刻凤的模子里,轻轻按压后,翻拍着印模,刚刚还是糯米团的糍粑,转眼魔术般的出现了各种龙凤和花朵,摆整齐后,大拇指沾上红颜料,点在白白的糍粑中央,立刻漂亮生动起来。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一条条龙凤争艳,把小小年纪的我们得口水流了一地。

这种初历人间美好的感觉,时常会在某一个静寂的午后,让我细细反复的咀嚼。那一刻,我是好想变成儿时那个顽皮童真的女孩,依旧无忧无虑地和哥哥在堂屋踩着高跷玩耍。而我们的父母亲在飘满香味的柴火塘忙忙碌碌。

到了最后一筐,母亲把晒干的红薯丝和着糯米一起舂碎,融为一体后变成了金黄色的糍粑团,糯米的清香和红薯的甜感交织在一起,咬一口真的是唇齿留香,香香甜甜的美食,陪伴我的童年。

吃糍粑的方法有很多种,煮着吃胃里暖和得像团火,蒸着吃嘴里的丝丝米香像棉线,煎着吃又如牙齿和舌苔共同开垦着春来的土地。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在柴火塘上搭起铁夹子把糍粑放在上面慢慢地烤。烤的过程糍粑会慢慢的充气,变得像个小小的气球一样,再用一根筷子插个孔放一把白糖进去,白糖融合在糯米丝线中,这个时候咬一口真的是外脆里甜,不忍弃手。

在我的记忆深处,还有那小小的柴火塘,烤糍粑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小时候爷爷奶奶健在的时候,冬天一家人围绕在生满大火的灶边吃饭拉家常,妈妈和爷爷奶奶也非常和睦,这温暖的柴火塘,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的朴素又甜蜜的美食,父亲比母亲更擅长做一些土味的美食,过年杀猪了,便把猪肚子留下洗干净,在里面塞满自种的糯米,柴火煮熟后,里面的糯米饭那真的是软香可口,吃的满嘴生香,可惜,这种正宗的土味美食离开了我们成长的青春太久了。

年关又回来了,而我们的童年却不再回来,所有人间的美好都伴随着一份遗憾,围坐在火炉边的朋友想起年关的种种记忆,我们感叹了一下午。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1期

编辑: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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