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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峰 | 宁柏华:小镇素描

来源:《望云峰》2022年第2期 编辑:卢春玲 2023-03-16 15:3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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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江南小镇一样,横板桥临江而立。倘若你在梅雨季节,踏入这座小镇,那些临水而建、记载着岁月沧桑的古旧木屋,仿佛诉说着千百年来曲折的经历,让你恍若隔世。

走在狭长的小巷里,踩在平坦的青石小路上,轻抚两旁斑驳的老屋,似乎看见了这里昔日的繁华:挂着招牌的茶馆里,头戴毡帽、身穿马褂的人们或是品茶或是饮酒,巷子里打铁铺“叮叮当当”的锤声格外响亮;小商贩们在街道两边吆喝,出售柿枣、蔬菜和小吃;摆 满各式各样陶瓷坛罐的店铺,生意好不兴旺……这里曾经是千年古道,商贾重镇,传说蔡锷的父亲曾从邵阳到山门定居后,在横板桥开过酒坊,生意还相当红火。

西洋江就在脚底下,它清澈、温顺,即使是1998年的那场大水,也没有殃及两岸的人们。岸边的杨柳吹弯了,细细的胳膊轻轻抚摸着河面。傍晚,河岸抡棒捣衣的妇女,河里鱼儿般自由自在的孩童,映着通红的晚霞,这是一幅充满诗意的江南水乡画卷。“唐家垅的风,小菜园的葱”,小街的人们常常自豪地吟唱。唐家垅是正对着西洋江的小街;小菜园,是西洋江冲积成的小沙洲,与唐家垅隔河相对。唐家垅的习习凉风,吹绿了小菜园的菜地。每天清晨,在小镇广场两边排队卖菜的,一般是来自小菜园的老人。

小镇的广场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段,镇政府、银行、供销社、超市、学校把它围了一个圈。平日的小镇是平静的,路上的行人车辆并不多,无事的小贩聚在一起打“王分边”、摔“炸弹”,赢钱的笑声和赔钱的懊恼在偌大的广场显得微不足道;晒太阳的人们伸开两腿,摊在椅上,口水老长老长的。

曾经异常火爆的麻将馆如今偃旗息鼓了,被奶茶店、蛋糕店取而代之。每到中午,几个小餐馆忙碌了起来,点几个菜,抿几口酒,聊一番家常,小河鱼、家常豆腐、粉丝汤是最受欢迎的佳肴。到了五天一次的集日,广场立即热闹起来,路上满是小贩、行人、车流,平日宽活的街道突然变窄了。汽车喇叭声按得老长老高,商贩将手中的小喇叭声调到了高点,人们讲话时嘴贴着耳、耳贴着嘴。卖菜的、卖小商品的主要来自周边的乡镇,横板桥的人们是慵懒的、自在的。

老街到小菜园的河面,宽阔而平缓。十多年前,连接两岸的是一排刚刚漫过水面的石板,“横板桥”的最初得名,应该由此而来。有人说,过河的踏水石有24块,久居河边的老人也没有留意,只是记得对岸的清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那是一座引人浮思遐想的桥,记得刚来到这个小镇的我,闲暇时常常独自漫过石板,双脚浸在清凉的河水里,看落日缓缓西沉,感受逝者如斯;也会穿过时光隧道,朦胧中来到西湖的“断桥”,演绎一段许仙和白蛇娘娘那样凄美的爱情故事……

小镇北端的单拱石桥,是小镇到803的唯一通道,在桥面栏杆的石板上,刻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反帝桥”。“反帝桥”和正街上的“反修桥”是一对姊妹桥,是负责“三线建设”的068工程建设部队和当地民兵、民工,在上世纪70年代修建的,桥面栏杆的石板上,“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愚公移山”、“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仍然清晰可见。

这就是横板桥的小镇,一座古朴、秀气、安静、悠闲又沾点现代气息的江南小镇。

来源:《望云峰》2022年第2期

编辑:卢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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