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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峰 | 肖湘:回忆拜年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2期 编辑:胡权 2021-12-25 16: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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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儿时正逢国家困难,物质贫乏,缺穿少吃时代。只有过年时,才有几餐饱饭吃,最高兴而又最热闹的日子,可算是正月初一拜年了。于是乎,我们盼着过年,盼着拜年。

农村里正月初一的年夜饭吃得特别早,天还没亮各家各户都吃了年夜饭。吃了饭,只等着出门拜年或迎接拜年客。

大人们特别叮嘱小孩子:今天只能说好话,不能乱说话,讨个吉利。

我们穿着父母缝制的新衣裳,一出门迎着的是一张张笑脸。伙伴们双手拉起衣角,相互比谁的新衣漂亮,都说自己的新衣漂亮。也有没新衣裳穿的,只好暗自神伤。不管是新衣裳还是旧衣裳,只要有口袋和裤兜,今天都要装得满满的。

拜年是有规矩的。先在大人们的带领下给近亲长辈拜年,按长幼次序规规矩矩地向长辈说声祝福语,长辈也会回敬说:出门大吉,动步生财,孩子们读书点头名,今后做状元等等祝福的话。长辈们会拿出准备好的饼干、瓜子、落花生,也有纸包糖、糍粑等,反正是家里最好的来招待拜年客。有的长辈还拿出过年才有的碟子菜,摆上酒来,边吃边聊刚刚过去的一年光景和新年的打算。可是孩子们耐不住了,只想着快点和伙伴们一起上门串户拜年,那才是最重要最快乐的事。

除了住在青龙山坡上两户外,我们队里其他都是萧姓,全是太先公公的后代。伙伴们挨家挨户拜年也不会乱了辈分,比自己大的,不是爷辈叔伯就是兄长。伙伴们三五成群的就近挨家挨户去拜年,等到口袋和裤兜塞满了瓜子、落花生、纸包糖等,饼干、糍粑用手也捧不着了,立刻跑回家,把这些一股脑儿从口袋、裤兜里倒出,放在家里,接着飞快的又一轮拜年。

接待我们的不是奶奶就是婶娘或者是嫂嫂这些女人们,她们总是笑眯眯地先给我们倒糖水或甜酒喝,然后分给我们瓜子、糍粑、糖等。这么多家,糖水喝了几家,我们的肚子哪装得下,于是干脆直说我们不喝了。言下之意您只要给我们落花生、纸包糖或者糍粑就行。有些女孩还背着弟弟妹妹来拜年,还可以得双份,有些手脚快的都拜完了,又跟在队伍后面浑水摸鱼的第二次上门。伙伴们笑他不害臊,我们的伙伴中,有个叫狗毛的,动作最快,他拜完一圈,又跟在大伙后面,大人们只装作不知道,又同样给他瓜子、糍粑、糖等。我们院子有个本婆婆,是五保户,她待人和善,人缘好,特别喜欢我们。她的年纪最大,辈分也最高,院子里全都敬重她,大大小小都要去给她拜年。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就提前几天炒好些胡豆子(蚕豆),还做些荞麦小糍粑,用来打发大家。

那胡豆子硬硬的,咬也咬不动,荞麦做的糍粑软软的沾手,更不能放口袋里去,怕沾着口袋,所以伙伴们一出了本婆婆的门就丢了,还怕老婆婆看见,扔得远远的。年纪大一点懂事点的,双手捧到老婆婆给的这些,又悄悄地放回去。

住在青龙山坡上的那两户,虽然年纪比我们大,但他的辈分比我们都小,按礼数是不应该去拜年的。可我们伙伴们不论这些,一路吵着,一路闹着,拖着长长的队伍也到坡上去拜年。从坡上下来时,伙伴们踏着欢快的步子,唱着欢快歌儿,口袋里、裤兜里鼓鼓的。

伙伴们拜完了年,又拿着拜年所收获的瓜子、糖等,来孝敬本婆婆,又像往常一样,陆陆续续去听故事,本婆婆家便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现在,不可同年而语了,国家飞速发展,物质丰富,再不缺衣少吃,人们追求更高的物质和精神的享受,再也没有这种拜年的气氛了,现在的孩子再也感受不到这拜年的乐趣了。儿时拜年的情景,也只是在我们的记忆深处,留给我们有趣的美好回忆。

来源:《望云峰》2021年第2期

编辑: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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